第 4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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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7 章
男兒有淚不輕彈什麽的，他會不好意思吧？
她本想善解人意一點，假裝不知道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就是控制不住，不到三秒就笑出了聲。
她抿住嘴想憋住。
管不住啊！
一直笑，一直笑，被他帶回家，送去臥室，還在笑。
“這麽好玩嗎？”
“嗯。”她乖乖地接過換洗衣服，一邊努力憋笑，一邊答，“感覺好離譜。我怎麽那麽傻？”
“因為在乎。你在乎莫莉，也在乎我，高度投入，才會亂陣腳。你看我，裝得很穩重，剛才一樣慌得發抖。”
她聽到這句，又笑了。
他跟著笑，提醒她：“護理用品放在藍色盒子裏，上層是日用，下層夜用，按鍵就可以了。”
塑料盒，防水密封，按鍵就會彈開側面的蓋，自動送出一片。盒子下方還掛著一排帶收縮口的一次性袋子，用來裝換下的衛生巾，功能性很不錯。
廚房有個差不多的灰色盒子，用來裝用一次換一塊的洗碗布，因為謝叔叔覺得用過的洗碗布清洗完以後還得晾曬出去，經過紫外線消毒才可以用第二次。
妙用無窮。
“你從小就喜歡搞發明嗎？”
“不是，自身毛病多，遇到問題會感覺焦慮，只好想辦法解決。”
她抱著他的腰，埋臉笑。
“喬蕎，你在這裏，開心嗎？”
她擡起頭，讓他看到自己壓不下的嘴角。
“如果感覺不痛快了，告訴我。我是個成年人，能承受一切後果。”
這話給了她靈感，她想起了之前的細節，他第一次說“我愛你”時，是故意含糊，第二次說完，特意堵了她的嘴。他只是想表白心意，不強求她回應，所以用這樣的方式避免給她壓力。
“好的。謝叔叔，你是特別特別好的人！”
“嗯，我把它裱起來，掛在醒目的地方，激勵自己：做更好的謝叔叔。”
她又笑。
他去洗澡，回來時，正好她結束壓肩練習，搬起腳在聞。
尷尬了！
她沒有腳氣，也不是汗腳，但學芭蕾那段時間，穿過的舞鞋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，這讓女孩們很尷尬。她們小組形成了統一的習慣：下課後，保持一定距離互相嗅一嗅，以此“測試”鞋子能不能在不影響別人的情況下繼續服役。
後遺癥是洗澡時加倍清洗足部還不放心，洗完要聞一聞確認。
潔癖謝叔叔不僅不嫌棄，還彎腰湊了個熱鬧：在如玉的腳背親一口。
“我沒有腳臭。”
“嗯，我能作證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他拿到遠處的手機，點開相冊深處的某張照片，放大其中一人給她看。
她認識：他爸，不過是她沒見過的青年版。
不是標準直鼻，但眼睛和眉毛跟他很像。他往回切，露出挽著謝玶的龔曉桐，放大頭部。
依然不是這款鼻子，相似點只有耳朵。
這對夫妻站立在後方，前排坐著一對老人，還有一個被抱在懷裏的孩子。
“外公外婆，謝瑞陽。”
這三人也沒有這款鼻子。
“基因變異！”她拍板下結論。
他笑著解釋：“還有可能是爺爺奶奶這邊的隔代遺傳，都早逝，沒有照片。不過我記得叔叔家的孫子很漂亮，明天我聯系一下。”
“沒必要。”她翻身，閉上眼，小聲嘟囔，“生理期會感覺特別累，很容易犯困。”
不管真犯困，還是想回避，都沒問題。
“睡吧。”
莫莉依然不放棄勸說她，即便謝陽和提供了身份證、戶籍、各級學歷證明，甚至特意去打印了出入境記錄。
莫莉在看過這些後，不再把他誤會成喬建宗，但依然認定他們之間存在必然的聯系。
喬蕎沒辦法，找上她，拿出DNA鑒定的回執單給她看。
莫莉看起來比她更煎熬，臉色很不好，拿著單子一看，隨即搖頭說：“他不是你父親！測出來不作數。”
喬蕎悄悄冒冷汗——怎麽“父親”都冒出來了？
“親緣鑒定，隔代的，表堂旁親都可以。口腔拭子，頭發，還有血液，提供了三種樣本。”
莫莉放下單子，看到女兒很重視地將它重新收回去，憂心忡忡地問：“要多久才能出結果？”
“十個工作日。”
“你們有沒有……”
她難以啟齒，喬蕎也尷尬，側面回答：“我來大姨媽了，先去上個廁所。”
其實不著急上廁所，主要是為了傳達一個信息。
莫莉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不少，柔聲說：“去吧，有哪不舒服就喊我。”
喬蕎去衛生間走一趟，回來拿出手機，將特意單獨保存的照片調出來，放大臉部給她看。
“這是謝陽和的小學畢業照，你看，這時期的他很瘦，面部輪廓清晰突出，就不怎麽像喬建宗了。”
為了擺脫嫌疑，謝陽和不僅翻出了所有舊照，還聯系以前的朋友，將他們手裏有的影像全要了過來，組成完整的時間鏈。他臨時學習照片處理教程，將喬家人的照片加強，逐塊分析。還下載了面部分析軟件，將兩張臉細化，用數據來說話。
整體感覺很像，但仔細一研究，只有鼻子和眼睛的相似度超過了50%，其它部位都很低。
莫莉盯著照片裏的男孩，有些失神。
喬蕎把手機拿回來，又切到喬建宗的照片，放大他的手部，讓莫莉看到他的大拇指。
“Stub thumb，D型短指，遺傳概率很大。第一張照片裏的男人看起來也像有這個特征，喬建寧有沒有？”
莫莉並沒有因為她直呼其名而生氣，但因為想起這個人，陷入了短暫的失神。
喬蕎急啊，不得不打斷她的回憶：“謝陽和沒有，他的指甲很長，很漂亮。”
莫莉回神，點頭說：“建寧最不滿意這個手指。”
她長長地嘆了口氣，帶著濃濃的倦意說：“對不起，我不該胡思亂想，我擔心……他看起來不像是你會喜歡的類型。喬蕎，結婚一定要有愛情，有愛才能產生包容，支撐你們走得長遠。你要仔細區分。”
喬蕎很想問：你最近是不是在拍狗血亂燉？
“你擔心我是移情作用，還是戀父情結？不可能！方叔叔他們對我很好，我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，他們也沒有。關心是關心，喜歡是喜歡，我們分得清楚。”
那幾位從她的生活中撤離時，她難過，郁悶，遺憾，但絕對沒有電梯裏那種撕裂的痛。
花了兩天時間進行精密分析，她現在一點都不擔心鑒定結果，只擔心莫莉會不會還惦記那位。
一個卓越，影響不了她們之間的感情。但要是莫莉還沒完全放下喬建宗，那就麻煩了，她不會因此放棄謝叔叔，卻不好再將他帶去見家人。
莫莉從女兒眼神裏看出了擔憂，她回神，搖頭說：“前年他母親去世，他遵遺願過來看看你，他是個很有語言魅力的男性，幽默風趣，我們約過幾次。抱你拍照的那位是喬建安，老大，你還小的時候，他過來看你，給你留了一筆錢。”
“安寧信托？”
“是的。這是單屬於你的錢，我和喬歌都沒權利幹涉。”
香港信托不同於帶投資性質的內地信托，它們的主要作用是保護資產和傳承財富，不存在暴雷。這個安寧信托可以按照設定意願領錢，買房、買車、交學費時都可以支取。她從來沒缺過錢，一直沒去動。
“哦，需要過去一趟認親人嗎？”
“不。”
莫莉露出一絲為難，喬蕎不得不提醒她：“我是大人了，有什麽說什麽吧。”
“他們的父親不願意承認你的存在，後來幾乎沒聯系。”
懂了，因為兒子要跟莫莉走，挑戰了大家長的權威，連帶討厭上了她們。
“好吧，如果叔叔來了，你告訴我，當面道個謝。”
莫莉點頭，又用疼惜和愧疚的目光看向她。
喬蕎把猜測問出口：“你後悔沒有提早告訴我？”
“我應該給你一個正常的家庭。對不起，我在處理感情時，不夠慎重。”
“於叔叔遇到了困難，我想幫他。”
莫莉並不在意這個，隨口問：“缺口有多少，需不需要我出面？”
“為什麽不擔心小莫？”喬蕎沒有等待她回答，接著說，“我想把小莫接過來，在於叔叔脫離困境前，代為照顧。”
莫莉艱難地解釋：“我是個失敗的母親。從琳達開始……喬歌做得對，至少琳達有了完整的家人。琳達是我在被傷害的情況下懷上的，教義不允許墮胎。小莫不是意外，是人為，我不能接受這種算計，哪怕出發點是愛，因為這個，才跟於斯年分手。但是方懷茗那，確實是受了梅玲的影響，她說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話。方懷茗因為心疼你，言辭過激，所以我錯誤地相信了梅玲，我已經發郵件向他道歉。至於厲維，他的前妻是個大隱患，愛情應該帶來美好，而不是麻煩。對不起，我一直把你當成需要保護的孩子，什麽都不跟你說。”
她在崎嶇的人生道路上東奔西撞，錯過了孩子的成長，也沒有追尋到安穩的幸福，反要靠女兒來收拾爛攤子。
這是她最懊悔，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。
原來看似灑脫的媽媽經歷過那麽多痛苦，喬蕎徹底釋懷了，輕聲說：“我知道了。小莫的事，我會管，你不用插手。”
“我來吧，我不打算再接工作，有時間照顧他。”
喬蕎一聽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，很驕傲地說：“謝陽和一點都不介意，他很溫柔，很細心，小莫喜歡他。”
莫莉有些意外。
“小莫很像你，我們都喜歡他。你不需要擔心因為接觸多，會被於叔叔纏上。他早就有了新對象，之前那個在他公司出問題時跑了，去年又有了一個新的，就是原來的助理，不離不棄，肯定是真愛。我幫他，不是要撮合你們，是因為以前他對我很好。他每次出差都會特意去學校看我，我剛開始做這行，第一單和第二單都是他下的，他還介紹了朋友。”
莫莉欣慰地點頭，感慨道：“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說這麽多話。”
“家人的含義就是彼此扶持，互相分享啊！”
她說起過去的糗事，謝叔叔會認真傾聽。他在外人面前沈默寡言，但和她待一起時，只要她開個頭，他就很願意展開來說。
大事小事，兩個人有商有量，再普通的事也變得有趣了。
這大概就是生活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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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本想善解人意一點，假裝不知道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就是控制不住，不到三秒就笑出了聲。
她抿住嘴想憋住。
管不住啊！
一直笑，一直笑，被他帶回家，送去臥室，還在笑。
“這麽好玩嗎？”
“嗯。”她乖乖地接過換洗衣服，一邊努力憋笑，一邊答，“感覺好離譜。我怎麽那麽傻？”
“因為在乎。你在乎莫莉，也在乎我，高度投入，才會亂陣腳。你看我，裝得很穩重，剛才一樣慌得發抖。”
她聽到這句，又笑了。
他跟著笑，提醒她：“護理用品放在藍色盒子裏，上層是日用，下層夜用，按鍵就可以了。”
塑料盒，防水密封，按鍵就會彈開側面的蓋，自動送出一片。盒子下方還掛著一排帶收縮口的一次性袋子，用來裝換下的衛生巾，功能性很不錯。
廚房有個差不多的灰色盒子，用來裝用一次換一塊的洗碗布，因為謝叔叔覺得用過的洗碗布清洗完以後還得晾曬出去，經過紫外線消毒才可以用第二次。
妙用無窮。
“你從小就喜歡搞發明嗎？”
“不是，自身毛病多，遇到問題會感覺焦慮，只好想辦法解決。”
她抱著他的腰，埋臉笑。
“喬蕎，你在這裏，開心嗎？”
她擡起頭，讓他看到自己壓不下的嘴角。
“如果感覺不痛快了，告訴我。我是個成年人，能承受一切後果。”
這話給了她靈感，她想起了之前的細節，他第一次說“我愛你”時，是故意含糊，第二次說完，特意堵了她的嘴。他只是想表白心意，不強求她回應，所以用這樣的方式避免給她壓力。
“好的。謝叔叔，你是特別特別好的人！”
“嗯，我把它裱起來，掛在醒目的地方，激勵自己：做更好的謝叔叔。”
她又笑。
他去洗澡，回來時，正好她結束壓肩練習，搬起腳在聞。
尷尬了！
她沒有腳氣，也不是汗腳，但學芭蕾那段時間，穿過的舞鞋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，這讓女孩們很尷尬。她們小組形成了統一的習慣：下課後，保持一定距離互相嗅一嗅，以此“測試”鞋子能不能在不影響別人的情況下繼續服役。
後遺癥是洗澡時加倍清洗足部還不放心，洗完要聞一聞確認。
潔癖謝叔叔不僅不嫌棄，還彎腰湊了個熱鬧：在如玉的腳背親一口。
“我沒有腳臭。”
“嗯，我能作證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他拿到遠處的手機，點開相冊深處的某張照片，放大其中一人給她看。
她認識：他爸，不過是她沒見過的青年版。
不是標準直鼻，但眼睛和眉毛跟他很像。他往回切，露出挽著謝玶的龔曉桐，放大頭部。
依然不是這款鼻子，相似點只有耳朵。
這對夫妻站立在後方，前排坐著一對老人，還有一個被抱在懷裏的孩子。
“外公外婆，謝瑞陽。”
這三人也沒有這款鼻子。
“基因變異！”她拍板下結論。
他笑著解釋：“還有可能是爺爺奶奶這邊的隔代遺傳，都早逝，沒有照片。不過我記得叔叔家的孫子很漂亮，明天我聯系一下。”
“沒必要。”她翻身，閉上眼，小聲嘟囔，“生理期會感覺特別累，很容易犯困。”
不管真犯困，還是想回避，都沒問題。
“睡吧。”
莫莉依然不放棄勸說她，即便謝陽和提供了身份證、戶籍、各級學歷證明，甚至特意去打印了出入境記錄。
莫莉在看過這些後，不再把他誤會成喬建宗，但依然認定他們之間存在必然的聯系。
喬蕎沒辦法，找上她，拿出DNA鑒定的回執單給她看。
莫莉看起來比她更煎熬，臉色很不好，拿著單子一看，隨即搖頭說：“他不是你父親！測出來不作數。”
喬蕎悄悄冒冷汗——怎麽“父親”都冒出來了？
“親緣鑒定，隔代的，表堂旁親都可以。口腔拭子，頭發，還有血液，提供了三種樣本。”
莫莉放下單子，看到女兒很重視地將它重新收回去，憂心忡忡地問：“要多久才能出結果？”
“十個工作日。”
“你們有沒有……”
她難以啟齒，喬蕎也尷尬，側面回答：“我來大姨媽了，先去上個廁所。”
其實不著急上廁所，主要是為了傳達一個信息。
莫莉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不少，柔聲說：“去吧，有哪不舒服就喊我。”
喬蕎去衛生間走一趟，回來拿出手機，將特意單獨保存的照片調出來，放大臉部給她看。
“這是謝陽和的小學畢業照，你看，這時期的他很瘦，面部輪廓清晰突出，就不怎麽像喬建宗了。”
為了擺脫嫌疑，謝陽和不僅翻出了所有舊照，還聯系以前的朋友，將他們手裏有的影像全要了過來，組成完整的時間鏈。他臨時學習照片處理教程，將喬家人的照片加強，逐塊分析。還下載了面部分析軟件，將兩張臉細化，用數據來說話。
整體感覺很像，但仔細一研究，只有鼻子和眼睛的相似度超過了50%，其它部位都很低。
莫莉盯著照片裏的男孩，有些失神。
喬蕎把手機拿回來，又切到喬建宗的照片，放大他的手部，讓莫莉看到他的大拇指。
“Stub thumb，D型短指，遺傳概率很大。第一張照片裏的男人看起來也像有這個特征，喬建寧有沒有？”
莫莉並沒有因為她直呼其名而生氣，但因為想起這個人，陷入了短暫的失神。
喬蕎急啊，不得不打斷她的回憶：“謝陽和沒有，他的指甲很長，很漂亮。”
莫莉回神，點頭說：“建寧最不滿意這個手指。”
她長長地嘆了口氣，帶著濃濃的倦意說：“對不起，我不該胡思亂想，我擔心……他看起來不像是你會喜歡的類型。喬蕎，結婚一定要有愛情，有愛才能產生包容，支撐你們走得長遠。你要仔細區分。”
喬蕎很想問：你最近是不是在拍狗血亂燉？
“你擔心我是移情作用，還是戀父情結？不可能！方叔叔他們對我很好，我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，他們也沒有。關心是關心，喜歡是喜歡，我們分得清楚。”
那幾位從她的生活中撤離時，她難過，郁悶，遺憾，但絕對沒有電梯裏那種撕裂的痛。
花了兩天時間進行精密分析，她現在一點都不擔心鑒定結果，只擔心莫莉會不會還惦記那位。
一個卓越，影響不了她們之間的感情。但要是莫莉還沒完全放下喬建宗，那就麻煩了，她不會因此放棄謝叔叔，卻不好再將他帶去見家人。
莫莉從女兒眼神裏看出了擔憂，她回神，搖頭說：“前年他母親去世，他遵遺願過來看看你，他是個很有語言魅力的男性，幽默風趣，我們約過幾次。抱你拍照的那位是喬建安，老大，你還小的時候，他過來看你，給你留了一筆錢。”
“安寧信托？”
“是的。這是單屬於你的錢，我和喬歌都沒權利幹涉。”
香港信托不同於帶投資性質的內地信托，它們的主要作用是保護資產和傳承財富，不存在暴雷。這個安寧信托可以按照設定意願領錢，買房、買車、交學費時都可以支取。她從來沒缺過錢，一直沒去動。
“哦，需要過去一趟認親人嗎？”
“不。”
莫莉露出一絲為難，喬蕎不得不提醒她：“我是大人了，有什麽說什麽吧。”
“他們的父親不願意承認你的存在，後來幾乎沒聯系。”
懂了，因為兒子要跟莫莉走，挑戰了大家長的權威，連帶討厭上了她們。
“好吧，如果叔叔來了，你告訴我，當面道個謝。”
莫莉點頭，又用疼惜和愧疚的目光看向她。
喬蕎把猜測問出口：“你後悔沒有提早告訴我？”
“我應該給你一個正常的家庭。對不起，我在處理感情時，不夠慎重。”
“於叔叔遇到了困難，我想幫他。”
莫莉並不在意這個，隨口問：“缺口有多少，需不需要我出面？”
“為什麽不擔心小莫？”喬蕎沒有等待她回答，接著說，“我想把小莫接過來，在於叔叔脫離困境前，代為照顧。”
莫莉艱難地解釋：“我是個失敗的母親。從琳達開始……喬歌做得對，至少琳達有了完整的家人。琳達是我在被傷害的情況下懷上的，教義不允許墮胎。小莫不是意外，是人為，我不能接受這種算計，哪怕出發點是愛，因為這個，才跟於斯年分手。但是方懷茗那，確實是受了梅玲的影響，她說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話。方懷茗因為心疼你，言辭過激，所以我錯誤地相信了梅玲，我已經發郵件向他道歉。至於厲維，他的前妻是個大隱患，愛情應該帶來美好，而不是麻煩。對不起，我一直把你當成需要保護的孩子，什麽都不跟你說。”
她在崎嶇的人生道路上東奔西撞，錯過了孩子的成長，也沒有追尋到安穩的幸福，反要靠女兒來收拾爛攤子。
這是她最懊悔，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。
原來看似灑脫的媽媽經歷過那麽多痛苦，喬蕎徹底釋懷了，輕聲說：“我知道了。小莫的事，我會管，你不用插手。”
“我來吧，我不打算再接工作，有時間照顧他。”
喬蕎一聽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，很驕傲地說：“謝陽和一點都不介意，他很溫柔，很細心，小莫喜歡他。”
莫莉有些意外。
“小莫很像你，我們都喜歡他。你不需要擔心因為接觸多，會被於叔叔纏上。他早就有了新對象，之前那個在他公司出問題時跑了，去年又有了一個新的，就是原來的助理，不離不棄，肯定是真愛。我幫他，不是要撮合你們，是因為以前他對我很好。他每次出差都會特意去學校看我，我剛開始做這行，第一單和第二單都是他下的，他還介紹了朋友。”
莫莉欣慰地點頭，感慨道：“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說這麽多話。”
“家人的含義就是彼此扶持，互相分享啊！”
她說起過去的糗事，謝叔叔會認真傾聽。他在外人面前沈默寡言，但和她待一起時，只要她開個頭，他就很願意展開來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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